安史之乱小说新编——致敬新冠以来的任何人(六)
竹林并非是通往雍丘的必由之路,竹林右旁的路较宽,行军显然应优先选择后者。然则如果面对突袭的弓箭,加以不久前白沙涡叛军惨败的震慑,这支小队穿过竹林仿佛就成为了最佳的选择。
当看见叛军已经被无限逼近竹林,箭雨更促,直到叛军真正被逼近竹林,他们才渐次分流渐次绕回竹林,留守最后四人观察情况随机应变。
叛军进入竹林之后,他们深知需要与外围的敌军赛跑。他们需要防备敌军跑在前面,否则将有可能被围杀于竹林,故而他们的移动速度极快。
竹林不大,就其长而言不过两百米,然而就这两百米的距离,杨庭等人却布置了能猎收百余人的网罟。第一张网罟在走进竹林的一百米处,那是几道深坑。深坑里面插入削尖的毛竹,长而锐利。整个深坑由于地势面积的限制所以体积不算大,总共七道,即便叛军将其填满恐怕也只能留下不到百人。只是这一道陷阱在其显山露水之后便不会有人在跳进其中了,胜在攻其不备。
一如杨庭所料,除了最初最勇猛的一批人奋不顾身地跳入深坑,后人几乎再也没有愚蠢者。再除了少部分人由于惯性停不下来,含恨倒入,其间哀嚎绵绵。第一张网罟挡住了五十余人。
在叛军切身感受了竹林的残忍之后才发现自己着了道,总是太怕死了以至于没有细数刚才竹林外的暗箭,此时想想仿佛也才寥寥几支,于是暗自怀恨。存在第一张网罟自然存在第二张,于是叛军绝不敢往前继续走,剩余的一百余米殊不知存在多少张网罟,最终往回跑去。
咻的一阵暗响。就在这支叛军有了往回逃出竹林的起势之际,一阵暗箭射出,顿时哀嚎又起。这些暗箭由细竹削成,属于半自动机关,需要由操纵者砍断连接自制弓弩的引线射出。一张弓弩能上十支竹箭,总计四张弓弩朝向四方。杨庭等人准备了两百支箭总共五轮射击,他心里很清楚,不到一百米的退路只能支撑最多五轮射击,因此多准备些竹箭实则没有意义。
杨庭隐匿于竹林某处,取弓抽箭,近乎不存在瞄准的时间,极果断的射出了第一箭。此箭精准地插入一名叛军的脖子,那名叛军下一刻就要逃出竹林,可惜在那之前就倒在了杨庭的箭下。杨庭没有在意此箭的结果,他将准心瞄向下一位将要逃出竹林的叛军,如此循环。
四处的机关启动完毕之后,除了杨庭在竹林内补杀其余的叛军,剩下的人优先绕出竹林,拿全武器堵住了叛军的后路。一进一出竹林,叛军大约便损失了接近两百人,在逃出生天后发现,造成今夜令他们如此恐慌的竟然只是眼前的二十余人,因而恼羞成怒涌上心头,朝着这行人涌去。
以二十人之数歼灭两百人,这样的战绩即便是在正规军中流传仍然当得起传奇二字。他们大可选择不折损任何一人就此逃去,以他们对桃陵地势地形的熟悉程度而言,叛军在遭受重创之后是绝对追不上他们的。逃难以后他们将能娶妻生子,将会有机会把今夜发生的传奇故事说予子孙后代,他们的人生将获得更多的可能性。
可是他们同时也清楚,如果就此逃去,这支小队剩下的四百余人或许就会对雍丘造成一定的打击,以雍丘如今的状态想必经不起过多的折腾。于是,他们决定用生命拖延叛军的时间,哪怕一瞬,哪怕多带走几个叛军。
杨庭奔出竹林扔下铁弓,卸下铁弓能减去不小的重量,使他更加轻盈。竹林余孽已经没有补杀的必要,此时的第一要务是配合杨庄的其余人缠斗叛军。他挤进乱军抽出匕首,狠练地插入一名叛军的左胸。长期的捕猎确实让这群人变得勇猛,即便是面对活人也能精确地找到致命的部位,只是这种精确在常年经历生死的士兵面前,犹显粗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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